【Drarry】怀旧者· The Nostalgist
* 一个非常酷炫的题目，来自同名微电影，以及一个非常糟糕极度中二OOC的内核。文风变换如开车，随时切画风
*恶心的自己都不想看第二遍，但本着写都写了还是发出来的心态来报社了（我玷污了这个圈子
* 毒奶月练，主题是特殊职业（简直没脸打出来
*刀
====================================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起】
01.
室内一片寂静，能听见十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击游移的声响，一阵疯狂的噼里啪啦后，德拉科打完了最后一行代码。他终于松了口气，瘫倒在椅子的靠背上。侧头看向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日光，树的身影、远处房屋的轮廓都在晨光里显现——又是一夜通宵。
作为一名世界顶级黑客，钻研程序漏洞是他的拿手绝活，更是他的爱好，但问题是他有时会像这样陷入忘我的状态中去，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尤其是遇到难题，不得不说，解决一般人所不能破解的问题所带给他的巨大成就感，远比睡眠带来的安逸让他沉醉得多。
不过现在，德拉科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打算用一段高质量的睡眠来舒缓自己的不适，可惜他将将阖上眼，手机铃声就炸了开来。烦躁地抓起腰后靠枕，一把朝位于后方床头柜上的声源丢了过去。铃声仍然闹个不停，却因为刚才那下精准射击，被靠枕中厚实的填充棉花过滤了绝大部分。调整姿势，德拉科准备重启自己美好的睡眠之旅，铃声还在继续，不过于他这种极度困倦的状态下，倒成了安眠曲，很快，他的意识在单调乏味的重复中渐渐消融……
02.
“醒醒，马尔福先生，醒醒。”
恍惚间，有人唤他，那声音透着股违和，又或几分熟识，一个男人的声音。下意识觉得声音主人很重要，他挣扎着不让思绪再度下游，继续回忆那道声音：男人，但声线远不够沉稳，夹杂着青年的尖锐，听起来就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那人又开口了：“马尔福先生？”
这次他一下就找到了其中古怪：这声音带有严重的机械塑料感，明显是语音合成的！难怪他之前觉得听到的声音总是混杂着微弱电流，像从经扩音器里传出后的效果。想到这个，他突然浑身一激灵，如醍醐灌顶，整个人刹那间彻底清醒——那声音根本就是从电脑扬声器传来的！有人入侵了他的电脑！
怎么有人敢违反协议这么做？强压下内心因被冒犯而生的怒火，打开显示屏，准备着手确认情况，好反击回去，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点颜色瞧瞧。但变故来得太突然，眼前所见再一次无情地冲击了他，他如坠冰窟，却听得见血液在体内沸腾的声响。
屏幕上还显示着他之前输入的代码，满屏的字母符号，但他现在只能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视频窗口了：里面的黑发青年看到他，惊喜地瞪大了翠绿的眼睛，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流露出欣喜的笑意——太过强烈的情况一瞬间让他视野动荡——他怎么会，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他听见自己的质问：是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忘记他的声音，他的名姓，德拉科·马尔福？
“我是——”
他看到屏幕里那个青年张嘴，他也张开嘴，他们几乎同时张开了嘴。那个熟悉的名字穿破了他所有混乱缠绕的思绪，来到了他的唇、他的咽喉，声带剧烈颤动，但最终他只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塑料质感的声音说道——
03.
“情况紧迫，德拉科你看完了吗？”
“什么？”他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连忙点击对方刚才发来的网址链接，却发现一个红边框的提示框跳了出来，“你根本没给我权限。”
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呆滞，青年腼腆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挠本就乱得可以的黑发：“我的疏忽，先生，我现在就去修改。”话音刚落，先前的视频窗口就消失不见了。
德拉科咬住舌尖，坚硬贝齿顶住柔软肉块的尖锐同感让他稍稍清醒，他试图理清思绪，将自己从震惊中解救出来。自从那个青年出现的那一刻，他就陷入了无以复加的混乱，喜悦、悲伤、愤怒，各种情感都爆发出来，在他体内相互交织着横冲直撞。
青年说他叫哈利，哈利·波特。可他称呼他为马尔福先生。
他说：“马尔福先生，我不是有意入侵您的电脑，只是先前的几个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说：“马尔福先生，我代表政府来寻求您的帮助。”
他说：“马尔福先生，时间紧迫，请您先迅速浏览这个链接中的内容。”
他想拒绝这个请求，想喊对方滚出自己的电脑，更想大声质问对方为什么语气如此疏离，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晃荡，他嘴唇开合，只说出了一句话：“叫我德拉科。”
青年顺从地点点头，不以为然的表情一瞬间和记忆中的脸庞重叠。
乍看之下，德拉科会以为那个顶着鸟窝头，有蛤蟆绿眸色的年轻人真的就是他所熟知的哈利。但这结论经不住打量。他是，也不是——论外貌，的确和哈利别无二致，前提是忽略现实变化，因为他完全同十年前那个哈利一模一样，简直是德拉科熟知那位的复刻版。时间总无情，十年，世间的一切都被摧残得差不多了。德拉科每每都在从镜子中寻找过去的自己，他蓝灰色的眼眸应该熠熠生辉，而不是一片死寂，哈利喜欢他的眼睛总像暗处宝石闪烁着低调星芒；他的嘴唇应该柔软光滑，而不是粗糙起皮，这样和哈利亲吻时依旧能燃烧起青春的甜蜜；他淡金的发丝也应该如以前向后挽起，被发胶固定得一丝不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精神地散落下来，这样他才可以继续嘲笑那家伙超至少四个方向支棱的短发。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想象哈利如果再见到他，是否还能认出自己。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依旧削尖的脸庞中透出的锋利傲气，能让哈利想起眼前这个散发着颓废气息的家伙大概就是他曾经的男朋友——德拉科·马尔福了。他也曾在脑海中无数次描绘这个年龄的哈利的样子：懒惰的男孩不喜欢刮胡子，接吻时总把他刺得又疼又痒，然后哈利会在他的抱怨下甜蜜地取来剃刀；肌肉纤维从瘦小的身体里抽芽，优美的线条在白T的勾勒下若隐若现，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想冲上去抚摸；说不定就连身长也会突然地拔高，总抬头瞪视他的家伙转眼间已能从背后拥住自己，将乱糟糟的头发埋在自己的颈窝里了。
那么多那么多美妙时光他们能够共享，但是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屏幕闪烁了一下，那个年轻版本的哈利又回来了，德拉科注意到这个版本的哈利似乎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狂妄，乌色的刺青蜿蜒在他右手的小臂上。
时光如洪水猛兽，被吞噬的却只他一人。
【承】
01.
德拉科决定在一切都未明晰前先静观其变，他倒要看看这次哈利·波特，这个哈利到底想和他玩些什么花样。
再次按对方要求打开那个链接网址，这次他终于登了进去。页面很快跳转出来。在他按下确认按钮之前，哈利再次强调接下来的内容都将是机密文件。
他按下去，然后网页刷新，密密麻麻都是字，看上去就像是一份日志。他简略地扫了几眼，看了个大概：
“这个计划无疑会开启新时代的大门，一旦任务完成，其研究成果必将推动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这实在，太让人心动了。”
“研究所那个新人长的倒是很引人注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怕又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
“收回前言，格林德沃无疑是个人才！他今天向我提出的改进模板正解决了一直困扰着我的那个问题。”
“今天和盖勒特从研究所偷溜出去吃了午饭，没有想到他竟有那么风趣幽默的一面。”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略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又往下找了几行，才再次捕捉到一些信息：
“我以为他是世界上为数不多几个能真正理解我的人了。可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令我失望了。”
“和盖勒特的争吵仍然在升级，全研究所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我们。我快放弃了，无论我花费多少努力，都无法说服盖勒特这样做的后果——一旦人工智能（AI）被那样设定，势必会引起大混乱！极有可能会被利用开发出变种病毒！”
人工智能？这个新鲜话题的提出让德拉科的视线停留了几秒，他继续。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盖勒特带着我们现有的大部分研究资料逃跑了。他背叛了我们。愤怒蚕食了我的理智，我不该因此而放弃警惕的，这都是我的疏忽，我必须尽快弥补。”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德拉科读着下面的记录，觉得发展开始过分眼熟。
“事态越来越糟糕——G不仅按他的想法设计了AI，还成功地将它传播了出去。法国的医疗系统已接近沦陷。”
德拉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有趣的猜测：“邓布利多的笔记？”
“是。”
这部分日志描写的是40年前那起格林德沃事件的真相。在欧洲各国纷纷陷入恐慌之时，年轻的邓布利多，哈利后来的导师，横空出世，开发出了足以击败格林德沃所作所为的程序软件。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件对外宣称是恶意病毒大肆入侵的，其背后竟大有文章。政府竟早已将手伸向了人工智能。
但日志还没结束，下面的篇幅依然不短：
“政府重开了‘霍格沃茨’项目，这一次，希望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难以置信，他们竟然不顾我的多次暗示，仍然聘用了汤姆。汤姆的确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但他的思想无疑也是最危险的。”
汤姆，汤姆·瑞斗？德拉科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心中警铃大作，对于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件的强烈不安感油然而生。
“别告诉我AI现在在瑞斗手里。”
“更糟的是，他篡改了AI设置，开发出了一款名为‘伏地魔’的人工智能。”
德拉科一时无言，也是没有想到情况还能更糟。
“好吧，那邓布利多人呢？”
哈利抿抿嘴，显然不是很愉悦，连眉头都皱在了一块儿：“政府撤去了他的职务，他们现在看得很严，不允许邓布利多教授再次参与有关的活动了。”
“你先前还和我说这是政府任务？”德拉科挑眉。
哈利脸唰一下红了，但他还是狡辩道：”我只是没说清楚，无论如何，这确实是政府想要做的。”
“你知道吗？你就和你现在声音的原主人一模一样，狡猾、爱撒小谎，没有脑子。”最糟糕的是还爱逞英雄。
突如其来的发言弄得哈利有点不知所措，他只能结结巴巴地先回答：“呃，这个声音文件是邓布利多教授直接给我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声音的母本是谁。不过你认识他，他是谁？”
德拉科直接无视他：“下一个问题，是邓布利多那个老头让你一定要来找我？”
哈利不置可否。
一瞬间多年的硬壳全破碎，邓布利多看透了他。
他曾觉得他和哈利走到如今这一步，全是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的错，他曾发誓他会向他复仇，但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正如哈利曾说的，坏到了骨子里的才配叫恶人。而他从来都没法恶的透彻，却也不曾善的真诚。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缘由则是——他在迁怒。邓布利多从来不是真凶，真正把他和哈利推向不可逆转深渊的人是汤姆，汤姆·瑞斗。但他也无法放弃憎恶邓布利多，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次这样的念头——邓布利多一步步引诱哈利做出那样愚蠢的行动。若不是邓布利多在每次哈利侥幸击破汤姆的小计划时，都毫不吝啬地贡献出自己动听的掌声，哈利心中英雄主义的小火苗也不会被一点点鼓吹壮大，最终害惨了他。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事实，事实是那家伙从骨子里就是个傻得透顶的白痴，无论几次，都一定会冲上去做邓布利多的替死鬼。
不知道向来自诩精明的他怎么会爱上这样的蠢货。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时机，他已经私下里调查那场车祸十分久了，不过情况毫无进展，他需要一次接触汤姆的机会，好让他从凶手话语的字里行间捕捉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那场车祸并非意外。
下定决心，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他笑，眼里有火光：
“来吧，小英雄。我们要开始拯救世界了。”
02.
“所以计划是什么？”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说要开始拯救世界的人是你！我以为你有计划了！还有，把腿撤下来。”
“请，请字，哈利。”
“什么？”
“好吧，反正有求于人的不是我。”他丢给哈利一个白眼。
“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了，德拉科。”
德拉科撇撇嘴，慢悠悠收回翘在桌子上的二郎腿：“是谁在开玩笑？你不准备信任我不是吗？除了这次任务的目的，你几乎什么资料都没有给我。”
“我道歉，”哈利抿嘴，“等需要时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看起来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德拉科挑眉，“我知道你有想法，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等。”
“等？”
哈利点点头：“第一，有线索显示，汤姆现在正四处联络那些顶级黑客，其目的很可能是想聚集人才，形成组织，好方便利用‘伏地魔’来开展大规模攻击。”
“我在他的名单上？”
“毫无疑问，只是时间问题。”他垂眸继续，“第二，汤姆叛变时，带走了几乎所有‘霍格沃茨’核心数据，由于是重要机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扩散出去，这些资料并不被允许备份。”
“有意思了，我们连‘伏地魔’的一点相关数据都没有？”
“我承认这对我们而已的确是个巨大的障碍，但这是可以克服的。”
“是啊，天才的解决方案，等BOSS主动上门，并试图从BOSS那儿偷取机密。听上去可行性挺高？”
“不止如此，我还需要你获取他的信任。“绿眸子狠狠剜了他一眼，哈利把脸颊都气鼓了，”一旦他信任你，那消灭‘伏地魔’就会容易很多。“
“我还是觉得这个计划蠢透了。“
“别这样，可行性至少有12%......”另一个声音嘟囔道。
然而纵使德拉科嘲讽能力再强，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一时也无法想出什么更好的方案来了。
【转】
01.
哈利透过摄像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德拉科。淡金色柔软的发丝因为手臂的阻挡而朝一侧堆积，可以想象得出睡醒后严重变形的样子。然后他关闭了视频画面的传导，只给声音的传递留下了可能。
老实说，他的状态不太好。
乌青的印记在右臂蔓延，比起先前，它又向上延伸了几分。紧紧闭上眼，他放任意识潜行，下游肆意描绘伤口末端，他能感受到病毒在他体内扩张，一点点蚕食躯体。抓起一旁的白布，用力绕着手臂转了几圈，他妄图通过简单的捆扎来遏制病毒的爆发。完成了手上的动作后，他本想干脆地一头瘫倒，昏昏睡去，却奇怪地想起了先前德拉科提过的那个人——那个合成语音的母本。
他知道自己不该关心那么多，但一想到有一个于自己如此相似的声音会在德拉科的电脑、手机记录里大量存在着，而且声音的主人显然和德拉科关系不匪，就让他不自觉在意了起来。哈利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再又经历几轮激烈的道德交锋，最后决定要优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是的，他打算潜入德拉科的聊天记录里看看了——让德拉科如此在意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
02.
汤姆·瑞斗的行动比他们预想的快了很多，几乎是当天晚上，一笔交易就找上了门。
一听到德拉科手机铃响，哈利就恢复了视频通话界面。他比比手，让德拉科开了免提。
“德拉科·马尔福？”看来汤姆对于自己的能力的确是极度自信了，像他这样敢于使用真实声音，丝毫不担心通话被监控的人，也是很少了。比如说他眼前那个，一脸凝重望着他的家伙就是个反例。
但正因为是未经处理的声音，才更突显了汤姆话语中的危险因子。
在德拉科发出声音之前，汤姆比他先开口了：“父亲是卢修斯·马尔福，母亲是纳西莎，原来姓布莱克？”
他脸色瞬间就变了，但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个文本框，哈利在上面打了：冷静，德拉科，冷静。对，冷静。静下心来想想，汤姆的黑客技术绝对在自己之上，能查到这些信息也很正常，对方很可能并没有真正掌握他家人的动态，这么一来，他所说的就只是几句威胁的废话罢了：“你真以为威胁有用？我推荐谈判，那样还来的有效果些。”
他明显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清晰的哼笑：“汤姆·瑞斗，希望你能与我合作，报酬自然是很丰厚的。”
“说来听听。”
“40年前的格林德沃事件，你了解多少？”
“你是说那次世界规模的网络病毒爆发？”
“呵，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你，那是政府的阴谋，是人工智能在背后捣鬼呢？”
德拉科先是假装震惊地沉默了一会，然后艰难地开口：“政府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不蠢，德拉科。动动脑子，通过AI监控全球用户信息动态，这是个很简单的答案不是吗？”
德拉科听着汤姆·瑞斗隔着电话用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搬弄是非，气得直向翻白眼，不过他成功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有道理，可我凭什么相信你？难不成你搞到了核心技术？”
“你说呢？”
“AI现在就在我手里。”
“而且是改进后的版本，我给他起了个响亮的名号——‘伏地魔’。”提起这个，汤姆的语气都沾染上了疯狂的气息，德拉科完全可以想象出电话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是如何得意狂妄，“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会将削弱版本的‘伏地魔’发一份给你，请小心了。”
对方很快通过短信将文件发送了过来，保险起见，德拉科将文件发送至了他不常用的另一台备用电脑上，几乎是点开文件的一瞬间，各种系统提示窗就疯狂地弹了出来。不过汤姆似乎也没打算彻底瘫痪他的电脑，很快那些提示窗就自动关闭，AI程序似乎停止了运行。
“你没有分寸的吗？它几乎毁了我的整台电脑！”
“我说过小心点，希望您别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小马尔福先生。”
“我似乎没有理由不加入你了。”德拉科简直要怀疑人生，无论是汤姆·瑞斗，还是哈利，一个两个都在把他当猴耍。说起这个，他狠狠瞪了哈利一眼，那家伙还在文本框里不停嘲笑他忘记在打开可疑文件前先建立隔离区域的愚蠢失误。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马尔福先生，就让我看看你的真实本领吧。”
“政府那边也派出了一个AI——哈利·波特，很可能又是他们的一个阴谋。而我，无意间获得了它的小部分数据，只可惜还没来得破解防御强。”
“证明给我看，小马尔福。”
03.
电脑里的哈利张大了嘴，眼神闪闪烁烁，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现在什么都清楚了。
为什么哈利·波特简直是十年前那个哈利的复刻版，为什么哈利对他们的过去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哈利永远拿着机器合成音来糊弄他。
这该死的都因为哈利·波特是一个人工智能。一个专门被邓布利多开发出来的，对付“伏地魔”的人工智能！
真他妈操蛋。
德拉科怒视着他，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砸上在哈利·波特脸上，问问这个智障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都不告诉我？难以置信我竟然是从我们的敌人那儿得知我队友的真实身份的。”
“我只是不认为‘是否告诉你我是个AI’和‘这个任务能否被完成’这两件事之间有任何关系。不过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我想我应该道歉的，对不……”
“别，别道歉！你说得对，得知这个对我们的行动一点帮主也没有，而且你也从没发表过什么让人误会的言论，是我自己抱有太多无谓的揣测。”德拉科按住自己额角跳跃的青筋，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
“很抱歉，德拉科。”
“我说了不需要道……”
“是关于哈利·波特的事！”哈利打断他，这样严肃的说出和自己一样的名字，感觉还真是古怪，“我去调查了音源信息，很抱歉我一定勾起了你很多不好的回忆。我和他的确很像，因为我本来就是按照波特设计的。”
哈利在抬起脸之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道：
“但我不会为自己的存在而羞耻的。”
“我从来不是他。”
哈利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响亮地回荡开，一遍又一遍在德拉科耳边重复。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了，AI哈利因为他刚才的宣言，而愈发接近他记忆里的那个了，现在两个哈利仿佛在他脑袋里打架。但无论如何，是的，他承认：“你从来不是他。”
对面的哈利‘咯咯’地笑开了。
难得气氛再度轻松了起来，德拉科决心换个话题聊聊：“行了，让我们谈谈别的。你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额，我偷看了你和你甜心的聊天记录？那可真肉麻。”
德拉科翻个白眼不是很想理这个智障：“还是换个正常点的话题吧。下一步怎么办？汤姆怎么会搞到你的数据？”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把‘伏地魔’狠狠揍了一顿，他现在数据损毁的很严重，不过我没来得及赶在汤姆行动前把那些数据残片收集起来。至于汤姆手上的那些嘛，应该是我在过程中受损丢失的数据。”
“听上去我有个强力的队友。所以呢，既然我们现在无法获取汤姆的信任了，下一步是什么？”
“你不打算破解那些数据？”哈利惊讶道。
“一旦破解，汤姆很可能会顺藤摸瓜，掌握一些要害。那对你很不利，不是吗？”
“按他说的做，德拉科。” 哈利的表情告诉他事情没有环旋的余地了，“我会直接对你开放数据权限的。”
“现阶段博得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再承】
01.
进展比哈利预想的好太多。在德拉科将那份破解后的数据发过去后，汤姆·瑞斗竟真的给予了他们些许信任，很少，但也足够了。
哈利上次带给伏地魔的麻烦看起来还真不小，汤姆这段时间与德拉科的联系似乎都是有关伏地魔的修复工作。
一切正如他们计划的一样，汤姆时常会传些伏地魔的破损数据过来，他表现得很小心，从来不透露给他们真正有用处的代码部分。不过德拉科也在这一点上好好玩了把心机，他在每一次的修复工作中都留下了小小的程序漏洞，他仔细记录好每一个bug，然后用他们开发了一个专门针对此的小病毒——这样一来，在哈利迎上伏地魔时，只要运行一下这个只针对伏地魔的小程序，那之前一切的数据修复工作就都将化为乌有了。这一点对他们而言是极有利的，德拉科相信，正因为汤姆交给他的这些数据无关紧要，所以他才能放心动手脚。
另一方面，货真价实的病毒程序开发也在进行中，德拉科一直都紧锣密鼓地对上次汤姆传来的低配版伏地魔进行数据分析，可惜到现在为止进度仍然缓慢，他只能堪堪设计出一个能攻破AI数据保护系统的程序来。
借着这个机会，哈利也终于得空，能好好检视一下上次交战中受的伤。
正如他对德拉科所交代的一样，与伏地魔的初次对峙几乎没给他造成什么数据上的损失，不过问题仍然是有的。
他再一次用绷带绕着手臂厚厚地缠了一圈又一圈，这一次的位置明显比之前高了很多。
02.
危机往往就在一瞬爆发。
德拉科的电脑系统险些就被攻陷时，哈利仍处于一种奇妙的半睡眠状态。一查觉到外界数据的入侵，他立刻就组织起了防御网，前往攻击源查看。
德拉科也马不停蹄地敲击出一行行代码，用以回防每一处攻击。
大大小小的数据流相撞所产生的火花在哈利身边爆炸，他艰难地在入侵者的数据传输里逆流而上，数量如此庞大的数据流只能让哈利联想起一个人——汤姆·瑞斗。
不安感在哈利心中充分发酵，一种计划从头到尾都被人看在眼里的恐慌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一边心里默默祈祷对方只是另有目的，一边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他的右臂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疼痛还在加剧，仿佛是在拿钝刀子割他的肉。
但他不敢停下脚步。
他终于快到达战场中央，对方的攻击片刻间变得更加凶猛了，哈利疼得视线恍惚，极速传输着的数据波好几次撞得他一个趄趔差点被冲回原地。
隐约间他感到有东西撞到了他的脑袋。似曾相识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哈利·波特。”
伏地魔正拿着数据构成的枪，指着他的脑袋。
身体比脑袋快，在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他就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声音：
“断网，德拉科！”
03.
所有数据涌动在瞬间凝固，在整个世界漆黑之前，伏地魔飞快地将持枪的手缩了回去。
也几乎是瞬间，哈利瘫坐在地。
德拉科看不到这些电子世界内部的景象，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只能焦急地一遍又一遍询问哈利刚刚发生了什么。
哈利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脑子一片混乱。
他尝试着理清思绪，向德拉科叙述现在的状况，却一开口就是一句：“没有时间了，德拉科。”
“刚刚入侵的是汤姆？他难道一早就看穿我们的计划，再反过来利用我们？”
“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哈利笑了，“我们的计划是刚刚才暴露出去的，我猜他这次进攻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而已，德拉科。”
“看看你喘得像头猪，到底谁在是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个，哈利？不过要我说，汤姆·瑞斗恐怕才是被我们利用的差不多了。”
“重点不在这里，德拉科！”
“看来‘伏地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刚才难不成是和他撞个了正着？”
“何止，我差点死在他手下。”
“好好感谢爸爸我的及时救援吧。”
哈利回头狠狠瞪了眼德拉科，本来是想好好怼一下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的，但一想起之后的机会，他张了张，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伏地魔复活了，德拉科。”
“我知道。”
“我们的行动暴露了，德拉科。“
“我知道。”
“没有时间了，德拉科。“
“我知道。”
“我必须迎战，德拉科。”
这一次对面长久地沉默了。
【再转】
01.
在长久地沉默中，德拉科爆发了。
“哈利·波特，”怒火一下席卷了他，“你什么毛病？”
一看到那双绿眼睛迷茫地望着他，他就更来气。
“我受够你自我牺牲式的英雄主义了！”强烈的愤怒让他连嘴角都扭曲了，看上去就像在冷笑，“一次又一次，我警告过你，让你离汤姆·瑞斗远点！你真以为你是伟大的阿喀琉斯，为了他人可以去死或者别的什么了？”
“我不得不!”另一个声音提高分贝打断了他，带着同样分量绝望的狂怒，“德拉科……”
哈利的尾音痛苦地颤抖，他不仅是在祈求德拉科的原谅，更是在祈求德拉科不要再将波特的影子映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留下什么。
德拉科不说话了。
德拉科一不说话，哈利就知道了。他垂下眼，静静等待内心那股翻腾过去，AI果然还不完善，每一次他们提起那个人时，心脏部分的数据流就会产生短暂的波动。
两人在静默中僵持，然后被打断。
“我讨厌你，德拉科。”他抬头，眼中一片平静，“我不是他。”像是没注意到电脑前那人惊讶到哑口无言的样子，他继续,”我从来就不是你要的那个哈利·波特，那个哈利早就已经……”
“住口。”
“他已经……”
“住口！”他把拳头粗暴地砸在桌子上，“我叫你闭嘴！”
一时间空气里只留下了粗重的喘息。德拉科气得脸色发白，双唇翕动，指甲死死地掐进掌心，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拉扯自己垂落的碎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很抱歉。”他开口，气息仍然不太平稳，“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对的，你不是他，你从来不是。”
“所以答应我，活着回来好吗？”
02.
四处都是浮动的数字，快速变换的“0”与“1”构建了整个空间。
哈利躲在一块由废弃数据堆砌而成的掩护物后面，伏地魔正在疯狂地扫射禁锢着他们的隔离墙，但是没有用，德拉科正在不断补上那些丢失的代码。倒是他不晓得眼前掩护物这薄薄的一层屏障还能支撑多久了，只希望它能再坚持一会儿，直到他等到一个反击的好时机。
上一次交锋的结果在两人身上都体现得淋漓尽致。伏地魔的实力被极大地削弱了，这一点光是那张扭曲的蛇脸上就可以看出，显然，汤姆还没来得及给他的宝贝AI重建一张帅气的面庞。
但哈利的情况，就不像之前他与德拉科所说的仅仅是“部分数据丢失”那样简单了，实际上要更糟糕，而且糟糕得多。伏地魔在上一次战斗里送了他一份礼物。
“出来吧，胆小鬼哈利·波特！”伏地魔高声大喊，仍然不遗余力地攻击每一个他可能躲藏的地方。
他屏气凝神，利用身边的冗余数据构造了把枪，一支左轮，可装填次数少得可怜，不过正符合现状，他小心翼翼地摸向腰后——由病毒程序全部资料模拟成的子弹正静静呆在那里，就那么一颗子弹，机会只有一次。
“你快不行了不是吗？我的小家伙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侵蚀你的身体。”
“说实话，你已经很让我吃惊了,哈利。从未有人能在我的侵入下支撑那么久。”
哈利背贴着掩护物所形成的墙，推出弹匣。
伏地魔说的没错，上一次战斗中，他的一部分数据混杂进了自己得体内，这结果就像是病毒一样可怕，那些数据接收着他们主人的命令，在一点点无情地改造他的身体。离伏地魔越近，病毒扩散越快，仅凭他之前用数据制作的绷带版简易隔离墙已经无法阻止了，哈利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因为必须解决得事情只有一件——消灭伏地魔。
他装弹入匣，调整姿势，背部紧绷得象头即将跃起的豹子。
“别再拖了，反正时间一到赢得依然是我。倒不如让我们光明正大来一场如何？”
“好。”哈利吞了口口水，他的声音如洪钟在偌大的空地里回荡。
几乎是他一出声，伏地魔便锁定了他的位置。猛烈的冲击在他依靠的墙面扩散开来，就在那一瞬间，哈利整个人弹跳起来，越过墙给了伏地魔一发。
对方的子弹呼啸着擦过他的耳边，打穿了他身后的隔离墙，在巨大的撞击声中，他看见金色的子弹逐渐没入对方的身体，他看见伏地魔缓缓倒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但一切还没完。
德拉科所开发的病毒程序毕竟还不完全，根本不可能彻底杀死伏地魔。
拖着受损的身体缓缓走到伏地魔身边，对方仍狰狞这一张脸痛苦地嘶吼。
对不起。
“你说得对，我快不行了。”哈利伸出手，那团乌青已经没入他的衣袖，漫过他的整只胳膊了，“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自毁程序已经启动了，我们没有人能跑得掉。“
再见了，德拉科。
【合】
01.
距离那次事件已经过去半年了,即使对于世界顶尖黑客的德拉科·马尔福而言，日子也依旧平静无波: 他的电脑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奇怪的视频窗口，尽管他已撤销了电脑大部分防火墙，也等不来他内心的盼望。
过往十几年如烟如梦——
他不曾遇见那双眼眸色如碧波荡漾，眼底却唯独火光烈烈
映了湖水的男孩；
他不曾遇见身材看似瘦小弱不禁风，偏偏能铁肩担道义孤
身涉风雨的男孩；
更不曾遇见心有秘密无数纤细敏感，却依旧固执选择微笑
面对一切的男孩；
他不曾爱、才不曾恨、更不曾痛。
——
如果他不曾收到这条邮件，那么一切不曾或许都成真。
02.
“亲爱的，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
我是赫敏·格兰杰，‘霍格沃茨’项目的程序开发人员之一。
首先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万分感激您在这次事件中所做出的卓越贡献，若非有您助力，后果难以想象。
这次打扰您的主要原因是：我在回收整理前两个AI的残余数据时，发现了这样一份与您关系密切的资料（已随函附上）。毫无疑问，这份资料是来自邓布利多教授所设计的AI哈利·波特的，但奇怪的是，尽管哈利损毁严重，大部分数据都已不可复原，却唯独只有这份资料保存完善，丝毫没有损害。
思来想去，还是认为您有权知道此事，特此前来告知。请注意查收附件。
诚挚的，
赫敏·格兰杰”
03.
德拉科最后浏览了一遍他和哈利以往的聊天记录，还有前段时间那段奇妙经历留下的的视频录像。然后一次性选中了全部文件，右键，指针下移，永久删除。
这一次他干脆地点了“确认“，鼠标左键清脆啪嗒声，文件消失系统唰啦声。整个过程不超30秒。
记录可以轻易删除，记忆却只能慢慢消磨。
04.
怀旧者痛苦、快乐，皆因此起。
但凡事皆有一终。待得云破天开、浓光大倾，吾等迷途羔羊皆须重返羊肠。纵前路满荆棘，怀旧者不可胆怯，牢记此番忠告，宽恕自会幸临
——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